『柯彰』Almost Lover
*一点点emo产物
*私设如山
*勿上升
Did I make it that easy to walk in and out of my life?
是否是我，让你如此轻易出现在我的生命里，而后离开？
（1）
“Daniel是个怎样的人？”
Akira看了一眼直播弹幕，水友们刷上来这么个问题。
“他啊，人很不错，业务能力也很强。”
弹幕一片哗然。
“答的太水了”
“这也太官方了”
……
Akira点了根烟，本就昏暗的房间亮起了一点火星，像被大海吞噬的星光，胶着雾，晦暗不明。
很快一个新的问题被刷了上来。
“怎么和Daniel认识的？”
Akria眸色暗了暗，深褐色的瞳孔只映出烟头的一点星火。
他抬手掸了掸燃尽的烟灰，放到嘴边。
尼古丁和焦油混合的气味呛得人睁不开眼睛，他就坐在烟雾缭绕里，深吸了几口。
眼睛被呛得有点红，不过好在房间本就昏暗，直播间里没人发现他的异常。
“读书的时候就认识了。”
他看向电脑背后的墙纸，浅色的花纹像一把把刀，印刻在自己的心上，勾勒出一瓣瓣血色的花，可他却不知钝痛，任由回忆淹没心头。
许久不说话，直播间里的水友们聊起了Akira的新专辑，至于正主本人怎么样，似乎没人注意到。
后台的管理员察觉到Akira的不对劲，连忙发了微信提醒。
手机振动将Akira带了回来，他稍微调整了下，重新投入了和水友们的互动。
指间夹着的烟已经烧完了，他修长的拇指与食指夹住滤烟嘴，按灭在烟灰缸里。
前阵子回国见朋友来着，火锅局上，他拿了一根烟，熟悉点燃以后，全场安静。
姜云升和subs愣住的时间最长，老半天姜师才拍着他的肩说了句：“小AK长大了。”
当时沙一汀什么反应来着？哦对，勾着他的肩说自己终于把好学生带坏了。
傻样。
Akira重新点了一根。
谁会长不大呢。
（2）
直播结束后，他退掉了纽约市暂时落脚的宾馆，打包好本就不多的行李，直飞东京。
飞机刚落地，喇叭里便传出熟悉的“あいうえお”。他拖着行李，约了辆车，辗转来到少年时期读书的中学。
校门有些旧了，绿茵草地和白球鞋，俨然是少年该有的模样。
他第一次见到Daniel就在这里，二楼西边楼梯口的教室，阴凉的走廊里有股潮湿的味道，很像十三岁在国内读书的那个学校的厕所。
十三岁半的Akira缩了缩胳膊，小臂内侧的青紫早就褪去，但疼痛还在。
温柔的女老师向同学们介绍了自己，他挑了个窗边太阳照的到的座位坐下。
邻座的健次郎是个健谈的小孩，从课间说到上课，就连最严肃的老师都拿他头疼。
Akira坐在座位上，安静听健次郎侃侃而谈，轻微点头以表自己在听。
后座是个有点胖的小男孩，课间就趴在桌子上睡觉。
不知道昨晚干嘛去了。Akira暗想。
下午放学后，健次郎约Akira一起去吃饭，被他拒绝了，他得复习五十音，刚到一个新的国家，总得尽快消除语言障碍。
他坐在窗边，安静地看书，椅子坐得很靠后，两个腿刚好能荡起来，洁白的袜子包裹着细瘦小腿。
同学走了个干净，等他准备离开时，校园里已经没几个人了。
他收拾好东西，迟疑了一下，快步走出了教室。
他有点害怕，抓紧了书包的背带，一步也不敢慢，身后像是有怪物追赶，头也不回。
下楼梯没注意，差点和人撞在一起。
“对不起！”本能地，Akira开始道歉，一遍一遍，生怕对方听不清似的。
那人抬起手，Akira立马抬起手护住头，做出防卫的姿势。
那人愣了一下，轻轻擦掉了沾在Akira脸侧的颜料。
Akira这才看清，对面是个小胖墩儿——是自己的后桌。
至于那点颜料，大概是下午图画课上健次郎拿着颜料到处乱跑蹭上的。
小胖墩儿向他微微点头，侧身走了过去。
Akira愣了愣，没头没脑地继续向前走去。
一缕夕阳洒在了原本阴凉的走廊里。
Akira原本以为他是个日本人的，直到第二天中午，大家趴在桌子上午休，不知道从哪儿回来的健次郎，恶作剧似的扯开窗帘，阳光倾泻进来。
“搞什么？”
“别这样啊。”
日语抱怨大抵是轻飘飘的。
“草。”
窗边传来这么一声，拉着悠扬的尾调。
大家都在专注于抱怨健次郎，没人注意到这个没听过的词汇。
只有身后发出一声：“你TM？”
尾音上扬，带着疑问和试探，并没有多少骂人的意思。
Akira不可置信地转过头，这一转，两人便对上了眼神。
（3）
后桌叫Daniel，是个在北京长大的小孩，父母工作原因来日本念书。
昨天返回学校纯粹是因为书没带罢了。
两个人在异国他乡，靠着两句国骂相认。
Daniel来日本早，日语像是口渴喝水般熟练。
Akira就没那么熟练了，磕磕碰碰总是说不好，索性闭嘴不说，或者仗着没人听懂干脆说中文。
可Daniel是个例外，每每听着Akira用中文低声骂讲课老师太水，嘴角都不自觉上扬，这大概是同乡人的默契？
正如后来很多年Akria所说的那样，即使是在异乡，他也很少有交心的朋友。
Daniel算是这很少的其中之一。
十六岁的抽条，让原本就不矮的Akira窜到了180，令人难以想象的是，原本的小胖墩，直接拿下188，成为班级天花板。
身高和颜值的双重。
穿着制服裙的少女扎堆趴在他们班门口，在健次郎哄闹的笑声里，Daniel处理一封又一封情书。
“喂喂喂Daniel，你这样我和AK会很羡慕的。”由于发音习惯，健次郎也很难念出他的名字。
Daniel扬了扬手里粉色的信封：“那我送你俩一人一封？”
健次郎作势要打，Akira却淡淡开口：“周柯宇，这么多年，给兄弟写封情书不过分吧。”
Daniel愣住了，AK叫的是他本名，用的是中文。
他们很少叫彼此本名，每次都是很认真地叫。
健次郎的拳头停在空中，他听不懂中文，但总感觉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不对。
“行啊。”Daniel笑了，“如果有一天我们分开了，你要记得给兄弟写信啊。”
他挑着眉毛，嘴角上扬。
他与健次郎继续打闹，Akira歪着头，盯着自己的指尖。
（4）
高中毕业后，Akira选择去国外读书，Daniel却回国发展，先天外貌优势让他迅速成名，组成团体踏入娱乐圈。
后来Akira受到节目邀请也回了国，在小破站也有了一定知名度。
毕业那年，与其说他们是分开，不如说是Daniel单方面的离开。
读大学的日子，Akira总会在独自一人的时候回忆过去。
十三岁的种种，也有十七岁的种种。
细节很多都已模糊，但有一份小心翼翼的感情他却记得很深刻。
他是喜欢周柯宇的。
他没告诉任何人，也没有人会知道，包括当事人本人。
什么时候的事情，他说不清楚。
或许是他们第一次交心的时候，诺大的操场，他们像是坐在世界的边角。
“你知道我那时候是遭到了很严重的校园暴力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
Akira转过头，看着少年还未褪去稚嫩的侧脸。
“但在这里，我可以保证这种事不再发生。”
稚嫩下掩盖着锋芒。
婴儿肥包裹着棱角。
又或许是另一次，那是他无数次回想都会心痛的记忆。
那是他接触说唱不久，与生俱来的音乐天赋创作出几个还听得过去的demo，尽管健次郎赞不绝口，Akira依然觉得自己只是初学者。
元旦前夕，他们班坐在一起准备跨年，日本小孩一个接一个表演着才艺。
好热闹的主持人自然是健次郎，Akira的命运人尽皆知。
“我需要准备一下。”他站起来，走出教室。
健次郎鼓动着下一个人先顶上。
原本坐着看戏的Daniel也站了起来走了出去。
“你去哪儿？”一旁有同学问。
“我去找找AK。”
“你们这样好像在谈恋爱哦。”拿着话筒的健次郎在一旁拱火。
“别闹。”
AK离得不远，就在门口，他看着整理仪表的镜子里的自己，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188的少年很轻松入了镜。
“周柯宇……”
“我在。”
刘彰闭上眼睛：“十三岁时候的我肯定没想过，十七岁我会站在众星捧月的位置。”
“刘彰。”
“嗯。”
周柯宇抬手勾住了他的后颈，缓缓拉近。
额头轻点，意识相交。
不知道健次郎又怎样活络了场子，班里的笑声传到这边，昏暗的灯光下只有两个人。
“去更高的地方，会有人一直注视着你的。”
元旦结束，周柯宇离开，仿佛顺理成章。
他要回国，为了自己的偶像事业。
只是，一声不吭。
前一天，刘彰还在为自己的感情感到迷茫与纠结，第二天，另一位主角悄悄退场，不留音讯。
好歹，等我说了爱你再走啊。
（5）
受到邀请参加节目的一开始，Akira是有点抗拒的，他不爱社交，很难想象和一群陌生人一起生活超过一个月。
彼时他在小破站的播放量超过了百万，他一直没有收到来自Daniel的情书，自己却变成了一个爱写信的rapper。
他们一直都有在联系，只是不如高中时期亲密，而那句没说出口的爱意，也演变成了尘封的秘密。
节目报名截止到最后几天，他整理柜子忽然发现高中时期的照片。
有一张是和周柯宇一起的。
那是他们少有的合照。
“去更高的地方，会有人一直注视着你的。”
踩着报名截止，他填上了自己的名字。
AK。
再后来，节目结束，Akira成为了Daniel半个圈子的朋友。
工作性质，Akira总是会在直播里提起他的名字。
“他是一个颜值很高的小孩，反正在我眼里他们那个节目他算颜值天花板。”
“他人特别好，也不会生气或者怎么样，我还挺喜欢他的。”
昏暗的直播间，他如是说。
（6）
傍晚的昏黄为他镀上金边，他离开了读书的学校，拖拽着行李箱漫步在人来人往的街道。
东京的巷道里，他抬手点了支烟。
黑夜掠夺了黄昏的最后生命，把暗色投向大地。
街边的居酒屋亮起了灯牌，人们三三两两有说有笑，走进了热气腾腾的酒馆。
世界很喧闹，也很寂静，他指尖忽明忽灭，闪着一点星火。
将口中的烟雾呼出，随着夜风抛向脑后。
长街尽头的垃圾桶，他按灭了手里的烟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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